当晚,庄子里杀鸡宰羊,大开筵席,每个人都很尽兴,王神爱也沉浸在从未感受过的欢乐气氛当中,很是新奇。
内心的戾气也渐渐消弥了些。
欢声笑语中,几案上的食物酒水很快被横扫一空。
只不过,筵席散后,谢月镜房中,气氛就没那么美好了。
谢月镜别着脸,坐在床头,不吭声。
“亲,怎么了?”
王愔之在谢月镜身边坐下,顺手揽上纤腰。
“别碰妾!”
谢月镜挥手打开。
“哦?”
王愔之凑上前,仔细看去。
谢月镜又往里面扭了扭。
“可是为会稽王妃之事?”
王愔之问道。
“哼!”
谢月镜哼道:“郎君纳灵媛与江梅为平妻,对郎君的大业有益,妾不说什么,郎君把刘兴男带来,想必也别有用心。
如今又带来了神爱姊姊,郎君给妾说实话,若是神爱姊姊愿意下嫁给郎君,难道还能把美人拒之门外吗?”
“这……”
王愔之为难了。
是啊,王神爱这般美人,让他拱手相让,怎可能愿意?
“郎君说实话便是,妾已有了准备!”
谢月镜催促道。
王愔之略一迟疑,便道:“我要说坚决不同意,那是胡扯,能娶到皇后这样的女子,怕是八十老翁都会壮勇不逊于弱冠。
但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娘子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会无端表露出这份心思使她难堪,今后也会尽量减少与皇后的接触。”
谢月镜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又道:“如果皇后主动撩拨郎君呢?”
王愔之今晚喝了不少酒,所谓酒后吐真言,不外如是。
当即哈哈一笑:“自是求之不得,当然,我记得娘子的好,娘子与我同甘共苦,无论谁都代替不了娘子在我心里的地位。”
“妾就只这点好么?”
谢月镜不愤道。
“不!”
王愔之拉住谢月镜的手,笑道:“娘子貌美如花,与灵媛、皇后齐名岂是无因?想我王愔之何德何能,竟能采摘建康最为美丽的三朵鲜花,上天待我不薄啊。”
谢月镜没好气道:“妾也不是妒忌,而是皇后身份敏感,若是沾惹了,即便郎君称了帝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那又如何?”
王愔之不以为然道:人无完人,金无足金,帝王荒唐点根本不算回事,只要不昏庸残暴,就不怕被人乱说。”
谢月镜不满道:“荒唐?郎君还没当皇帝呢,就想着荒唐了?郎君自己说说看,给家里弄来了多少姊妹?
妾有抱怨过一句吗?还得撑着笑脸,担心被人说成妒妇,难道做为家中大妇,就不能妒忌?非得要贤良淑德?
郎君去阳羡,带来了灵媛,去山阴,带来了江梅,就任徐州,带来了会稽王妃和刘兴男,去江陵,又带来了王神爱。
家里还有奴奴和丽妃等着郎君纳进门。
郎君今年才二十出头,都已经这样了,将来统一天下,是不是看中的女子都要纳为已有?
秦朝始皇帝每灭一国,必收王妃、公主、贵妇、美人入宫,六国灭下来,合计有数万人之多。
汉武帝不逞多让,最盛时拥有佳丽一万八千名。
本朝武皇帝紧随其后,登基第二年,便取良家女及小将吏女五千余人供其淫乐。
之后收孙皓使妾五千充洛阳宫,也有万人之多。
郎君打算弄多少美人回来?是五万还是十万?就算选不到那么多,怎么着也不该弱于本朝武皇帝吧?
这些话妾本不该说,也不想说,可是今天实在忍不住要说,呜呜呜....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谢月镜手臂一紧,搂着王愔之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中满满的全是心酸与委屈。
王愔之浑身一震,忙道:“是我不好,没考虑娘子的感受,好吧,皇后我不管了,今后家里再不多出别的女人,我就守着你们过日子!”
“呜呜呜~~”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月镜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王愔之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紧紧拥着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