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拓跋仪大队人马赶至。
还是老一套,以数万拓跋氏本部骑兵,裹挟大量杂胡,再驱赶沿途沿涂俘获的汉民,有十五万之众。
整个城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拓跋仪是拓跋什翼犍之孙,秦王拓跋翰之子,魏主拓跋珪堂弟,屡破强敌,是拓跋珪之下的魏国第二人。
其人力大无穷,善射,蓄有美髯。
此役便由他挟着柴壁之战的余威主持。
在他身边,是魏国宜都公穆崇,拜征虏将军、散骑常侍,任为豫州刺史,太尉,此人自拓跋珪流落独孤部期间就跟随了拓跋珪,有两次救主之功,并于魏国的建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是拓跋珪倚重的左膀右臂之一。
此时穆崇便道:“大王不可轻进,据探马来报,晋人已经占据了穆陵关,却并未进军广固,显然已知我军将至,存有观望之心。”
“呵~~”
拓跋仪呵的一笑:“慕容德垂死,故而放开关口,任晋人长驱直入,此乃驱狼吞虎之策,倒是打的好算盘!
放心,晋人情形不明,孤岂会让晋人捡了便宜?不过还得把沟濠挖起来,将广固困死,不给慕容德脱走之机!”
“大王英明!”
魏崇想了想,确是老成之举,遂大赞了句。
王愔之能看出来,广固周边多崇山峻岭,骑兵受到很大的限制,拓跋仪打了一辈子的仗,又如何看不出。
再者,拓跋遵惨败,就是受小沛三河夹角的地形限制,被王愔之以水军断去退路,致使全军混乱,最终败亡。
他又如何能不吸取教训?
不管怎么说,打仗之前挖沟濠,总是有对无错,既便用不上,损耗的也只是民力。
话说北地之主拓跋氏,会把区区民力放心上吗?
陆陆续续,汉民被驱赶出来。
在魏国的食物链条上,拓跋氏本族高于杂胡,杂胡又高于汉民。
数万汉民在杂胡们皮鞭和棍棒的驱赶下,围着城池挖掘沟濠。
因广固以南是深涧,只从三面开挖。
拓跋仪又望向不远处的尧王山道:“晋人从南来,必经尧王山,此山不可轻弃,请穆公率部驻守山上,孤可随时增援!”
尧王山有九个山头,方圆十余里,九峰环环相扣,并且山坡平坦,山顶多巨石,主峰百来丈的高度,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堪称广固南面的天然屏障。
一旦晋人来攻,拓跋部可围绕尧王山机动增援。
整个战场,大体分为两部分。
其一:是对慕容德的围困。
其二,以尧王山为中心,占据地利,进可攻,退可守。
“诺!”
穆崇心知拓跋仪的布署没有任何错漏,拱手应下,匆匆离去。
慕容钟观察着魏军的布置,拱手道:“广固人心浮动,应以严刑慑之,请陛下下令,全城戒严,各家交出部曲粮草,统一调度分配,但凡有不遵者,杀无赦,莫让人误以为陛下乃有妇人之仁。”
“不忙!”
慕容德略一迟疑,摆了摆手:“现在就收缴,只会叛乱立生,眼下还未到最危急的时刻,先待王愔之来了再说。”
慕容钟暗暗摇头。
慕容德到底老了,缺了把事情做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略。
凭心而论,城中粮草充足,又有水源,足以坚守半年以上,而且还从广固以南掠来了大量妇孺,紧急时候,也可充分军粮。
再算他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