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屠杀还未收场,西门一带已经喊杀震天,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沿着城门一圈,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广固豪强即便是突然发难,但是在慕容氏的拼死反击之下,仍死伤惨重。
双方都杀红了眼,一边刀枪互捅,一边厉声喝骂。
话说慕容氏也是拼了老命,一旦被广固豪强打开城门,只怕会全城死绝。
“咯吱吱!”
“咯吱吱!”
吊桥正在徐徐放下,那木札的磨擦人令人心惊肉跳。
操作的士卒一旦中箭倒下,就有人跟上补位。
“杀啊,杀光这帮逆贼!”
“去死!”
尽管慕容氏个个奋不顾身,但他们的强项是马上作战,下了马,实力大减,根本冲不过部曲们布成的人墙。
“轰隆!”
吊桥重重砸落。
城门随之打开。
门外黑洞洞一片,似乎隐藏着令人恐惧的绝望,慕容氏疯狂了,发疯般的冲击,其余各门也爆发了混乱。
有部曲向西门增援,也有慕容氏兵卒阻拦,城内处处战作一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闾丘光心里越发焦急,不时望向城外。
突见一行火光行来,当即大叫道:“王师来矣,王师来矣,诸君再坚持片刻!”
城头的喊杀声也惊动了拓跋仪,登上高处,惊疑不定地眺望广固城头。
“大王,怕是晋人在趁夜攻打广固!”
穆崇猜测道。
“未必!”
拓跋仪摆了摆手:“广固地势险要,王愔之岂会如此不智趁夜攻城,多半是城中起了内乱,卿莫要忘了,广固城里,还有大量的晋人士族豪强。”
“仆不才,愿领军前去,否则,一旦让王愔之进了广固,大势去矣!”
穆崇连忙拱手。
拓跋仪沉默了。
是的,让王愔之占了广固,今次可谓损兵折将,一事无成。
别看魏人攻取了济阴、齐郡、东菜等青州北部要地,但是没有广固,这些地方根本守不住,晋人可以向任意一个方向攻击,最终还是得退回河北。
可是他着实怕了,王愔之不可能不防备自己,尤其还是夜里,一旦中伏,必然大败亏输。
只不过吧,明知道晋人即将入据广固,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突然他发现,自己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战略上的主动。
“卿小心些!”
最终,拓跋仪吩咐。
“仆会仔细的!”
穆崇深吸了口气,匆匆点起五千精骑,向晋军营寨开去。
广固城外,挖上了一圈圈的城濠,即便是他,也没法轻松过去,索性迎头拦截晋军。
按照他的估计,双方应同时抵达,届时战过一场再论胜负。
可即便他不掌灯火,山道两旁,仍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中伏!”
“中伏矣!“
军中顿时乱作了一团。
“上,冲过去!”
穆崇猛一咬牙,仗着马快,大喝道。
两边的箭矢夹杂弩矢,一波又一波,越发的密集,让人难以湍测晋人到底调用了多少兵力,而林间,只有影影绰绰的模糊身影。
“杀!”
“尔母,有完没完!”
也不知是谁,突然弃了马,撑起盾,向两边的密木杀去。
这一下,带动了周围的一大片。
“该死!”
“速归,速归!”
穆崇气的破口大骂,连声厉叫。
可是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夜晚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几乎没有人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