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犯了错的女子都会去那修身养性,听闻条件极为苛刻可怕,明面上说清修,其实就是牢狱,进里面的女人都疯了!
裴景珏什么时候跟庶妹关系也变得如此僵硬?
在她记忆里,尽管裴景珏冷心冷情,对于这个庶妹颇有照顾,不然她也不会对男人那般失望。
伺候两年,她将他当做枕边人那般亲昵,可他呢?
无论是赵云起调戏还是裴婉汐鞭笞,都在旁看着,不做评语。
想到曾经就心痛,苏见月阴冷一张脸,抱着孩子爬起。
裴婉汐离开,留下裴景珏皱眉望着娇弱纤细的女人,吩咐:“来人,送苏夫人回庭院。”
苏见月没有反抗,由下人搀扶起,在路过裴景珏时,还是不咸不淡说了声:“谢谢。”
语气冷淡,像是堵了口气。
裴景珏自是察觉了苏见月的脾性,回头看她。
没注意紧紧抱着苏见月藏着脸的允礼,而是眸色深邃,死死盯着她的模样。
好似要从这娇艳如花的脸上看出一点旧识的痕迹。
可惜,没有。
裴景珏收回眼神,态度再次变得冷淡,轻声嘱咐。
“裴长安家事本相不会多管,但希望夫人记住,只要在裴府一日,便是裴府之人,顾的是裴府颜面。”
苏见月的眼泪不停滚落,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屈辱至极,点点头。
“妾身知晓。”
说完,捂着孩子的脸离开。
她一定要离开裴府!
再也不受这裴家屈辱!
一路上,苏见月惴惴难安,始终紧握着裴允礼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儿子就会离自己而去。
裴景珏的目光却不自觉看向女人背影。
从第一眼起,他便觉得这人有些熟悉,明明外貌不像,甚至会说话,不可能为同一人,他却不由自主会多关注她。
裴景珏不喜这种感觉,心情烦躁,手指紧紧捏住腰间布囊。
那是一个荷包,亲手绣得忍冬花。
忍冬,那他都快要忘记的女人。
裴景珏眸色沉沉,不知是喜是怒,这时走来一暗卫,恭顺道:“大人,您吩咐属下查的东西查到了。”
“同六年前一般无二,那名为忍冬的侍女就是同乡野村夫逃的,留下的信笺也是真的,她,是背叛了相府。”
“......嗯。”
同样的回复,不知道裴景珏在期待什么。
六年来他只找过她两次,一介通房丫鬟,不值得他多费心力。
第一次是南巡归来,听说她私奔离去的时候,他找了一个月,搜到的便是忍冬的诀别书信,递交给他。
用他教她的诗句回应:“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倒是没心没肺。
后来六年间他再也没想起过她,消遣的玩物而已,要是背主,就没用了。
知道这苏氏出现,他忽然有些想念。
说苏氏同长安恩爱不移,六年寒冬酷暑,她都是为他伺候左右,研磨添灯。
那朵忍冬花也会,尽管有所瑕疵,但胜在安静,甚至可以说有几分乖巧。
他写字学习,就在一旁守着,明明困得要命,也不会弯掉脊梁骨。
脚尖抓在地上摇摇晃晃,像随风摇曳的小草。
不过再想念,下属的话在耳前。
“她确与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