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安气得胸口起伏,再次祭出恩情牌:“月儿!你非要如此逼我吗?你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是谁给了你们母子安身之所?如今你就这般报答我?”
若是以前,这话或许有用。
但此刻,苏见月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冷冷道:“你的救命之恩,我用了六年做牛做马、忍受磋磨来偿还,早已两清。如今,我只想保护我的儿子。你若担心相爷怪罪,我会亲自去向他说明,是我执意如此,绝不会连累你的官声。”
裴长安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无奈,根本不信她会真的去找裴景珏,只觉得她是在虚张声势。
他甩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便怒气冲冲地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夏氏离开了。
然而,苏见月这次是下定了决心。
她知道让裴景珏帮忙肯定不会轻松,好在以前偶然得知裴景珏有失眠的旧疾。
而她恰好知道一道安神香的方子。
她强撑着病体,精心制作了一小盒安神香膏。
次日,她拿着那只装着安神香囊的盒子,径直去了裴景珏的主院。
经过奴才通传后,她才走进书房。
裴景珏正坐在书案后,神色依旧冷峻。
苏见月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心中有一瞬的紧张:“妾身有一事相求。妾身想带着允礼,在府中重新找一个院落生活。”
裴景珏听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没多问缘由,只是挥了挥手,站在门口的竹壹立刻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的动静,苏见月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又欠身行了个礼:“多谢相爷成全。”
她把手里那个装着安神香囊的盒子放在书桌上,“这是妾身闲暇时制作的香囊,有安眠的效果。”
不管裴景珏会不会收下,她将东西放下就快速离开了。
竹壹带着苏见月,亲自去查看了几处闲置的院子,最终选中了相府西北角一处叫做听竹轩的小院。
这个小院十分偏僻,远离主院的喧嚣,但好在清静又雅致,院外存在一小片竹林,风轻轻吹过发出沙沙响的声响,极为适合调养休养。
苏见月立刻带着允礼和行李搬了过去。
她亲自动手,将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简朴,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自在。
允礼看着新家,虽然小,却没有祖母的咒骂,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而另一边,裴长安下值后,特意去买了苏见月喜欢吃的桂花糕,想着回去哄哄她。
昨日争吵后,他冷静下来,觉得苏见月只是一时气话,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然而,当他回到西苑正房时,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属于苏见月和允礼的物品都不见了!
他抓住一个丫鬟厉声质问,“夫人和小少爷呢?”
丫鬟战战兢兢地回道:“夫人和小公子一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搬去哪里了?!”裴长安没想到苏见月竟然来真的!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是竹壹侍卫来安排的。”
裴长安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立刻冲出去想找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苏见月搬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