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的住处,那是一处位于应天府城南边的宅院,这宅院整体是用青色的砖块和灰色的瓦片搭建起来的,门楣的高度不算特别高耸,却也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殷实人家所特有的那种气派和稳重感。
院墙的外壁上爬满了青翠颜色的藤蔓植物,那些藤蔓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夏日的阳光明亮而温暖。
它洒在院中的石板路上,映照出斑斑点点、明明暗暗的光影,那些光影随着树叶的晃动而不停变化着形状,光影在地面上跳跃着,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光影的每一次晃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老爷!老爷!”
胡老三这处府宅的管家,一个年纪大约在五十岁上下的干瘦男人,他一边用自己衣服的袖子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细小汗珠,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呼喊着。
他的脚步显得踉踉跄跄,看起来有些站立不稳,却又充满了急切之情,他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宅院的深处,先是穿过了宽阔的前庭,然后径直朝着内堂的方向奔去,他的身影在庭院中快速移动着,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那风声听起来急促而紧张。
此时的胡老三正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内堂的那把太师椅上,他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心思去打理自己了。
他的下巴和脸颊上布满了杂乱而坚硬的胡茬,那些胡茬看起来就像是荒野里无人修剪的杂草一样凌乱不堪。他的眼皮沉重地向下耷拉着,几乎要盖住半个眼球,而那一双勉强睁开的眼睛里,布满了纵横交错、如同蜘蛛网般的血丝。
那红色深得吓人,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担忧,他的整个面容都写满了疲惫与焦虑,那是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疲惫。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夜晚没能安稳地合上眼睡个好觉了,每一个夜晚都显得格外漫长而难熬,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那些思绪杂乱无章,让他无法平静。
自从燕王朱棣和皇孙朱允炆两人联合起来,共同开办了那个燕王府学宫,并且明确表示要和稷下学宫对着干、打擂台以来,胡老三的睡眠就几乎彻底离他远去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各种各样的念头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入睡,他的心情如同被乱麻缠绕,理也理不清,那种感觉十分难受。
作为商贾群体里面第一个敢于尝试、第一个站出来行动的人,是他胡老三代表了所有商贾,第一个主动前去寻找并拜访了中兴侯朱煐,并且表达了合作的意愿,他的这一步走得既大胆又果断,他的行动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回想当日,朱煐宣布开办稷下学宫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应天府的大街小巷的时候,是胡老三毫不犹豫,亲自登门拜访,明确表示自己要站在朱煐这一边,和他处于同一个阵营,并且同时以非常高昂的价格,当场就买下了稷下学宫的第一个入学名额。
当时胡老三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他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他的决心坚定而明确,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可以说,从那一刻起,胡老三这个人,他的名声和他的利益,就已经和稷下学宫这个新兴的机构彻底捆绑在一起了,捆绑得非常紧密,几乎无法分开,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共生共荣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联系十分牢固。
而在此之后,整个稷下学宫那为数不多的入学名额进行售卖的具体过程里,胡老三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出了非常大的力气,他日夜奔波,联络各方,他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各个商贾的府邸之间,他的辛劳大家都看在眼里。
其他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商贾们,正是亲眼看到了胡老三这个走在最前面的榜样和标杆,看到了他确实安然无恙并且似乎有利可图,才纷纷放下心来,跟着出了非常高的价格。
通过拍卖的形式,商贾们买下了稷下学宫剩下的那九个入学名额,这场拍卖会的气氛十分热烈,竞价声此起彼伏,场面非常热闹。
而且,就连这场聚集了众多富商、气氛热烈的拍卖会,也还是胡老三亲自出面,四处奔走,辛苦张罗着才成功开办起来的,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的辛劳是显而易见的,他的贡献不容忽视。
可以说,稷下学宫能够顺利开设,朱煐能够在短短数日之间就从这些富有的商贾手中,通过售卖稷下学宫入学名额这种方式,赚到整整四百六十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胡老三在这里面所立下的功劳是最大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他的付出是实实在在的,他的作用非常关键。
从某种更深的意义上来看,胡老三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单纯从事买卖的商贾的身份了,而是扮演了、充当了稷下学宫这一方和广大商贾那一方之间进行沟通和联系的链接环节的关键作用,他成为了两者之间的桥梁,他的位置变得至关重要,他的角色不可或缺。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燕王朱棣和皇孙朱允炆联手开设了那个燕王府学宫,并且明确表示要和稷下学宫正面打擂台、争夺影响的时候。
胡老三所感受到的、所承受的来自各方的压力,也是所有人里面最大的,这种压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肩膀仿佛扛着千斤重担,他的身心都感到十分疲惫。
双方压根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进行竞争啊!
燕王府学宫那边所出售的入学名额,一个仅仅只需要五万两银子,而稷下学宫这边呢,却收了足足四五十万两银子一个,这价格相差得太远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人无法忽视这种巨大的差距,这种差距让人感到无力。
而要是仔细问起来,双方所出售的入学名额究竟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
那真是不好意思,经过反复比较和审视,发现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两者在核心价值上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看不出什么不同。
唯一的那么一点点区别,也仅仅只是一个入学名额是进入燕王府学宫学习,另一个入学名额是进入稷下学宫学习罢了,除此之外再无不同,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效果也是相同的。
燕王府学宫是由燕王朱棣和皇孙朱允炆这两位大人物联手开办的,而稷下学宫则是由中兴侯朱煐,以及秦王朱樉,还有晋王朱棡这三位贵人联手开办的,双方都有显赫的背景,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双方的实力都很强大。
可是无论是燕王府学宫的入学名额,还是稷下学宫的入学名额,从某方面来看,最终所能达成的效果都是一模一样的,都能实现商贾们最渴望的目标,都能满足他们内心深处的期盼,都能带来同样的结果。
两个学宫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也就是祭酒,都是当朝的皇帝陛下,而且两个学宫都同样明确表示了,只要能够成功入学,并且在学宫里坚持学习直到毕业之后,就能够脱离商贾的贱籍身份,成为良民。
这对于商贾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而这一点,也正是这些个商贾们最为看重、最为渴望的东西!他们梦寐以求的就是改变自己的身份,他们日夜盼望的就是摆脱贱籍的束缚,他们渴望得到社会的认可。
商贾是贱籍,哪怕你赚钱赚得再多,积累的家财再丰厚,那也改变不了贱籍的身份,甚至这种低贱的身份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孙后代!这是一种世代相传的烙印,这是一种无法轻易摆脱的宿命,这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这贱籍就像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枷锁,牢牢地套在脖子上,哪怕是你家里堆满了金银钱财,可贱籍加身依旧被社会上的人们所看不起,依旧是整个社会阶层的最底层。
甚至在公开的场合,你的地位还不如一个身无分文、家里只有几亩薄田的普通农户!这种屈辱感时刻萦绕在心头,这种痛苦难以用言语形容,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而一旦自己的儿孙能够成功进入学宫学习,读完之后顺利脱离贱籍,那就当真是如同鱼儿进入了广阔的大海可以自由跳跃,鸟儿飞上了高远的天空可以任意翱翔了!
那将是一种彻底的解放,那将是一种全新的开始,那将是一种美好的未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个根本的原因,所以商贾们对于学宫的入学名额才表现得如此热衷和追逐,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商贾们才会不惜付出哪怕数十万两银子的高昂价格,也一定要想方设法买下一个稷下学宫的入学名额!
他们愿意为此倾尽所有,他们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们的决心十分坚定。
可是现在,情况却变得全然不同了!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局势突然之间就逆转了,让人措手不及。
谁能想得到,就在几天之前,在胡老三的辛苦张罗下,这些大商贾们刚刚花了四五十万两银子巨款买下稷下学宫的一个入学名额之后,这短短数日之后,朱棣和朱允炆就开办了燕王府学宫,同样保证说是能够入学毕业之后能脱离贱籍的入学名额,一个却只需要五万两银子?
这价格差距大得惊人,这变化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这让人感到难以置信。
这对于那些已经花了高价买下稷下学宫入学名额的大商贾们而言,简直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让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感到难以置信,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困惑与不安,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
而这对于胡老三而言,更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心情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的处境十分艰难。
稷下学宫入学名额最大的价值,也就是脱离贱籍这一点,被燕王府学宫彻底拉平了,变得毫无优势可言,而且,燕王府学宫的价格仅仅只是稷下学宫的八分之一!
这差价太大了,让人无法接受。而且,最重要的是,燕王府学宫一下子就放出了整整一百个名额啊!数量如此之多,几乎满足了所有有意向的商贾,这让稷下学宫的名额变得不再稀缺,这让稷下学宫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这让原本已经通过拍卖花费巨资买下了稷下学宫名额的大商贾们心中作何感想?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感到极度不平衡,他们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怨气,他们的情绪一定十分激动。
一个个花了四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人家却只是花了区区五万两就达成了一模一样的效果,拿到了同样的资格....这看起来不就是纯粹白白花了冤枉钱的冤大头呢嘛?这种对比让人难以接受,这种差距让人心里堵得慌,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受。
刚开始的那一两天里,这些商贾都还在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胡老三倒是还能够凭借自己的情面和口才,对他们进行一些安抚和劝解,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燕王府学宫那头卖出的名额变得越来越多。
胡老三这头就渐渐按耐不住了,心里越来越焦急,他感到事情正在失控,他感到局面正在恶化,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虽说这名额买卖本是你情我愿的自主行为,可胡老三在这其中毕竟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穿针引线的作用,这些买了稷下学宫名额的商贾们嘴上虽然不好意思明说,可心里头对胡老三多少是有些意见和埋怨的。
胡老三也能很清晰地、很明显地从他们的态度中感觉出来,那种冷淡和疏远让他心痛,那种变化让他感到无奈,那种感觉十分明显。
燕王府学宫刚刚开办第一天的时候,他喊大家过来自己府中聚会商议,还都能把人给喊过来,可眼下,他再去派人邀请,肯来的人不过三四个,而且还都是之前就关系极为密切、交情极好的商贾朋友,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啊!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世态炎凉让人感慨,这种变化让人感到心寒。
胡老三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此刻在商贾之间的各种私下聚会和交谈中,自己会是怎样的议论焦点,他所承受的心理压力非常大,几乎要将他压垮,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状态十分糟糕。
胡老三心里想着,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不敢去找中兴侯和秦王那样的大人物的麻烦,就只会转过头来针对自己这样在中间奔走的人,这让他感到十分委屈,这让他觉得非常不公平,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愤怒。
可以说,这几天的时间里,胡老三所承受的来自各方的压力,丝毫没有比朱樉小半点,甚至可能更大,他几乎夜不能寐,他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他的健康受到了影响。
他连自己的面容也没有心情去拾掇整理了,眼下的他胡子拉碴的,面色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与几日之前那副春光满面、精神焕发的样子相比,简直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他的变化之大让人惊讶,他的状态之差让人担心,他的样子十分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
胡老三有气无力地问道,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很重,像是挂了两块石头,几乎都快抬不起来了,声音也带着嘶哑和疲惫,听起来十分虚弱,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意,他的声音十分微弱。
管家兴冲冲地跑到胡老三面前,由于跑得急,他还在微微喘着气,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和喜悦:“老爷,是大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燕王府学宫那头传出确切消息,说是要将原先商贾们买名额所交的钱,全部一文不少地给退回到商贾手中。”
胡府管家当即将自己从外面得悉到的这个最新消息,详细地汇报给了胡老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表情十分生动。
胡老三闻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瞬间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的思维停止了转动。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他的样子十分震惊。
“你说什么?”
激动的胡老三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一把紧紧抓住了管家的双臂,他的手死死地扣住胡府管家的胳膊,由于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情绪十分激动。
“老爷,燕王府学宫退钱了,您没有听错!是真的退钱了!”
“此事当真?消息可靠吗?”
胡老三这会儿也稍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