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凡和冉秋叶沉浸在筹备婚礼的喜悦与忙碌中时,那座他们几乎已经淡忘的四合院里,一股阴暗压抑的气流正在悄然汇聚。
陈凡考上清华大学、即将与冉秋叶正式举办婚礼的消息,如同两颗接连投下的炸弹,将院里某些人内心最后一点可怜的平衡感和虚伪的平静,彻底炸得粉碎。
易中海坐在自家门槛上,手里的旱烟一袋接一袋,烟雾缭绕,却驱不散他眉宇间那化不开的阴沉和颓丧。他看着对面贾家屋里隐约透出的、秦淮茹忙碌的身影,又想起听说陈凡备下的那份厚实聘礼,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那个他曾经试图拿捏、教育,甚至带着几分轻视的“小透明”,如今竟然走到了他连仰望都费劲的高度。那份成功和幸福,像一面无比清晰的镜子,照出了他作为“一大爷”的彻底失败和晚景的凄凉。他不再说什么“大院团结”,因为已经无人理会,只剩下一种无力回天的、深刻的怨恨在心里发酵。
贾家屋里,气氛更是冰点。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一双三角眼闪烁着恶毒的光,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着,声音嘶哑难听:“……哼!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个穷学生!摆什么阔气!买那些东西,指不定钱是怎么来的呢!嘚瑟!我看他能嘚瑟到几时!克父克母的命,早晚……”
秦淮茹在灶台边默默地和着棒子面,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婆婆的咒骂她早已麻木,但陈凡和冉秋叶即将到来的婚礼,还是像一根尖锐的针,不断刺痛着她敏感的神经。她想起了自己当初守寡后的艰难,想起了为了几口吃的对傻柱、对院里其他男人,甚至对最初那个怯懦的陈凡的算计和讨好……再看看如今冉秋叶的风光,那个曾经被她视为“潜力股”甚至“冤大头”的陈凡,如今已是她踮起脚也够不到的存在。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嫉妒、悔恨、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棒梗吊儿郎当地从外面晃进来,嘴里叼着根草棍,不耐烦地嚷嚷:“妈,晚上吃什么?又是窝头咸菜?我都吃腻了!”
秦淮茹看着儿子那不成器的样子,再想到陈凡的出息,心头更是涌起一股无名的邪火,她猛地将手里的面团摔在盆里,发出“砰”的一声响:“吃吃吃!就知道吃!有窝头咸菜就不错了!你要有本事,也去考个大学给我看看啊!”
棒梗被吓了一跳,随即梗着脖子顶嘴:“考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等我以后……”
“以后怎么样?你去偷还是去抢?”秦淮茹尖声打断他,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涌了上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一直沉默的贾张氏见状,三角眼一翻,阴恻恻地对秦淮茹说:“你哭有什么用?哭能把人家的好运哭没了吗?我看啊,就是不能让他们太顺心了!凭什么咱们在这吃糠咽菜,他们又是大学又是婚礼,风风光光?这院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也该给他们添点‘喜气’!”
这话像是一点火星,落在了秦淮茹心头那堆满是负面情绪的干柴上。
与此同时,刚刚因投机倒把被拘留了几天、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的许大茂,正缩在自己冷清的屋里,灌着劣质的散装白酒。他脸色灰败,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闪烁着怨毒的光。拘留所里的几天,非但没有让他反省,反而让他将所有的不顺和怨恨,都加倍地算在了陈凡头上。
“陈凡……冉秋叶……好啊,真好……”他咬着牙,喃喃自语,“大学生?婚礼?我呸!想让老子看着你们风光?做梦!”他猛地将酒瓶掼在地上,碎裂声在空荡的屋里格外刺耳。“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痛快!”
一个疯狂的、恶毒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凡和冉秋叶顺顺利利地结婚,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给他们添点堵,恶心恶心他们,也能让他扭曲的心理获得一丝快意。
于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午后,几股黑暗的潜流,开始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易中海的沉默怨恨,贾家婆媳的嫉妒不甘,许大茂的疯狂报复欲……他们虽然各怀鬼胎,动机不同,但在“不能让陈凡好过”这一点上,却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许大茂首先按捺不住,他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院子,找到了同样对陈凡心存不满、在厂里被陈凡的技术压得抬不起头的郭大撇子。两人在胡同拐角嘀嘀咕咕了半天。
接着,许大茂又趁着夜色,敲响了易中海的家门。易中海起初并不想再掺和,但许大茂几句话就挑起了他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一大爷,您就真甘心?当初那陈凡可是半点没把您放在眼里,把您这‘一大爷’的脸面都踩地上了!现在他要结婚了,这事儿要是在咱院里传开,再传到女方家那边……嘿嘿,就说他陈凡在院里人品不行,不敬老人,欺负邻里……我看他那岳父岳母,还能不能那么痛快地把闺女嫁给他!”
易中海端着烟袋的手微微颤抖,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那长久积累的怨气和对自身权威崩塌的不甘,压倒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沉默着,没有反驳,这沉默,在许大茂看来,就是一种默许。
一股针对陈凡婚礼的阴谋暗流,开始在这座陈凡早已脱离的四合院里,悄然涌动,酝酿着一场最后的、卑劣的反扑。而此刻,沉浸在幸福和忙碌中的陈凡与冉秋叶,对此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