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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禽兽的末路(1 / 1)

就在陈凡和冉秋叶悄悄谋划着新生活的时候,他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四合院,却像是被时代飞速向前的车轮甩下的破旧包袱,日益显出颓败和沉寂。

易中海是彻底垮了。以往在院里说一不二、动不动就开大会搞道德绑架的一大爷,如今成了个沉默寡言的干瘪老头。他背驼得厉害,整日坐在自家门槛上晒太阳,眼神浑浊,望着院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也没什么反应。威信这东西,一旦破了,就跟摔碎的瓷碗,再也粘不回去了。院里谁家有点事,宁愿自己关起门来解决,或者去找关系近的邻居商量,再没人想起他这个“一大爷”。偶尔听到中院贾家传来哭闹争吵声,他也只是木然地眨眨眼,连站起身去看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家的日子,那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棒梗那小子,偷鸡摸狗的毛病没改干净,前阵子因为在厂里偷铜料倒卖,被逮个正着,差点被开除,最后还是秦淮茹豁出脸皮,求爷爷告奶奶,又赔了钱,才勉强保住个临时工的岗位,工资扣了大半。小当和槐花倒是大了,可家里这情况,找对象都成了难题。介绍人一听是贾家的姑娘,对方家里直撇嘴。贾张氏如今骂人也少了,主要是没力气骂了,整天歪在床上唉声叹气,抱怨儿子死得早,抱怨媳妇没本事,抱怨孙子不争气。秦淮茹呢?年纪不大,头发却白了不少,脸上刻满了生活的艰辛和算计落空后的麻木。她偶尔还会下意识地朝后院陈凡原来那间屋子瞟一眼,但那眼神里早已没了当初的算计和期盼,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灰暗。

傻柱还是在那食堂混着,颠他的大勺。只是没了秦淮茹若有若无的牵绊和易中海的撺掇,他好像也少了点精气神。跟许大茂干架的次数都少了,因为许大茂也难得在院里露面了。许大茂这家伙,胆子是越来越肥,看着政策松动,投机倒把的活儿干得越发猖獗,倒卖紧俏物资,甚至掺和进了倒腾外汇券的圈子里。院里邻居私下都说:“瞧吧,许大茂这么作,迟早得出大事!”他自个儿还洋洋得意,觉得抓住了发财的门道,对院里这些穷酸邻居越发看不上眼。

二大爷刘海中,官迷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个小工人。厂里搞优化组合,他差点被组合掉,幸亏他技术还算过硬,又肯拉下脸来求人,才勉强保住岗位。可再想往上爬,那是门都没有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听院里谁家又倒了霉,然后背着手在家里点评一番,寻找一点虚幻的优越感。

三大爷阎埠贵,算计依旧,可能让他算计的东西越来越少了。院里家家日子紧巴,他那套“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理论,没了施展的舞台。偶尔算算陈凡如今可能挣了多少钱,算得自己心里酸水直冒,也只能关起门来跟三大妈嘀咕两句:“哼,陈凡那小子,指不定走了什么狗屎运呢!”

这院里的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了原地,在日渐陈旧的环境中,重复着困顿和挣扎。他们的算计、他们的争吵、他们的那点小心思,都被圈禁在这四方天地里,发酵出一种陈腐的气息。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偶尔传回院里的、关于陈凡的消息。

“听说了吗?陈凡在厂里又立大功了!”

“何止啊!人家现在在外面都成‘陈工’了,好多小厂子请他去指导呢!”

“哎哟,那得挣不少外快吧?”

“那还用说!你看人家冉老师,气色多好,听说都快生了……”

这些只言片语,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院里这些失意人的心上。尤其是秦淮茹,每次听到,都会沉默很久,然后更加用力地搓洗着手里的衣服,仿佛要把生活所有的苦涩都揉进那盆污水里。

四合院还是那个四合院,青砖灰瓦,岁月斑驳。但里面的人和事,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的“禽兽”们,在时代的洪流和个人选择的双重作用下,各自走向了黯淡的末路。而那个他们曾经试图算计、排挤的年轻人,却早已挣脱了这方狭小的天地,奔向了一片更广阔的、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触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