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从来没把桓玄放在眼里,他的假想敌是王愔之,他生怕王愔之抢先一步击溃桓玄,争分夺秒的忙碌整编,并且传檄京师,声讨桓玄。
接下来的几天,刘裕神勇无比,先于江乘大破桓玄骁将吴甫之,并当场斩杀,又于罗落桥以寡击众,大败桓玄心腹皇甫敷,得众万余,之后加速奔向覆舟山(今南京钟山)。
……
下邳!
看着绕城而过的大军,一条条船只驶向下游,袁虔之麻了。
下邳这个地方,沟通南北,无论北上还是南下,军队调动与粮草输送极其频繁,守军时常要处于高度戒备当中。
尤其是下邳城池大,而城中只有数千守军,可谓处处漏风。
“王使君来了!”
刘寿提醒。
袁虔之现出了挣扎之色。
上回桓玄相召,他还是扯了王愔之的虎皮,才把朝廷使者拒之门外。
刘寿从旁哼了声:“仆不知府君到底在犹豫什么,莫非府君欲投那刘寄奴?”
袁虔之看着远处的王愔之,以前王愔之会和他打招呼,今次连招呼都不打,这让他的心里有了种难言的慌乱。
是的,能沟通,一切都好说,就怕王愔之不愿和他沟通,下回过来,直接挥军强攻。
“府君再看左右!”
刘寿又提醒。
袁虔之转头一看,周围将士们多有忿色,还有的手按刀柄,满脸不耐烦。
顿时,心里格登一下。
这是要兵变的前奏啊。
因两家是邻居,时常有关于彭城的消息在下邳传播,比如府兵制、打了胜仗皆有厚赏,王愔之亲自带他们出海抢劫,抢的盆满钵满,还能抢到妻室。
一桩桩,一件件……
再对比自己过的日子?
刘寿又道:“府君,趁此良机,开门献降,或可得重用,倘若待使君班师回返,就不好说了啊。”
“罢了!”
袁虔之深吸了口气,挥手道:“开门!”
“咯吱吱!”
吊桥缓缓放下。
“袁虔之总算是降了!”
刘虑之哼了声。
王愔之点头道:“此人于最后关头来降,倒也不糊涂,只是优柔寡断了些。”
说话间,城门被推开,以袁虔之为首,一群文武步出。
袁虔之拱手道:“仆袁虔之拜见使君,使君率军南下,讨伐逆贼,仆与下邳文武乡老,愿追随使君骥尾,为天下效一份力,还望使君成全!”
“好!”
王愔之点头道:“君胸怀大义,乃国家之幸,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了,请君召集兵马,随我南下,由刘寿暂代下邳太守。”
袁虔之心里苦涩,显然,是自己的优柔寡断毁了前程,不过王愔之允许他带兵随行,是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于是道:“仆领命!”
刘孝也拱手道:“仆谢过使君!”
大半天过后,袁虔之将印信转交与刘寿,率下邳各家部曲及辅兵近五千人,随王愔之南下。
……
因刘裕进逼,桓玄以桓谦为征讨都督,与游击将军何澹之率一万三千军守覆舟山东陵,以卞范之率七千兵屯于覆舟山西麓,作为东陵后援。
刘裕背水一战,命军丢弃粮草,以老弱残兵为疑兵,登上覆舟山,见着空地就插旗帜,颇有几分淝水之战时草木皆兵的韵味。
果然,桓谦摸不透刘裕兵力,顿时阵脚大乱。
刘裕趁机分兵数路,他自领一军向桓谦冲杀而去,全军悍不畏死。
后见东北风起,刘裕派人顺风向桓谦军放火,谦军崩溃,桓谦、何澹之、卞范之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只得逃回了建康。
接连战败,桓玄心胆俱丧,无意再撼刘裕锋锐,连夜命人给自己的船装满服饰珍玩,名人字画,领军卒随从登船,以指挥作战为由逃离建康,并挟持司马德宗与王神爱,向荆州驶去。
至此,刘裕入主建康,但是皇帝被挟持了,必须再推一个出来,于是矫司马德宗密诏,请司马德文监国,司马德文则进刘裕为侍中、车骑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