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还在犹豫。
这下子,连刘氏都急的直跺脚。
卞范之给几名黄门施了个眼色。
这几名黄门浑然顾不得冒犯,一涌而上,吃力地架起桓玄就向外走。
卞范之喝道:“来人,把平固王与平固王妃请出来!”
“诺!”
几名亲兵匆匆而去,卞范之这才出了舱。
......
由于楼船实在太高,需要俯视才能看到和王神爱下到最底下一层,比对方的船头稍微矮些。
两个五六百斤重的大胖子并排,其中一人面如死灰,肥大的身体阵阵起伏,另一个左顾右盼,脸面布满了童趣天真之色。
刘兴男忍不住道:“晋室皇帝看上去呆傻,可整天乐呵呵的,如他这样无兵无权之人,置身于乱世,坐在高处不胜寒的皇帝宝座上,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兴男小娘子,你现在可以啊?”
王愔之啧啧称奇。
“哼!”
刘兴男哼了声,摇头晃脑起来。
王愔之顺手揽上了刘兴男的纤腰。
兴许是被揩油的次数过多,早麻了,刘兴男也没挣扎,只咕哝道:“熏不死你!”
薛银瓶摇了摇头,无语道:“桓玄处心积虑想当皇帝,真当了又如何?无人主之相,只是枉自送命罢了。”
王灵的妙眸却是越过两位皇帝,向后看去。
桓玄的妻子刘氏虽也美貌,但是与王神爱一比,立时就落入了庸脂俗粉这一档次。
王神爱除了容貌更胜一筹,或许是参悟佛法的缘故,那逼人的贵气中竟似有淡淡的佛光缭绕,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谪落凡尘。
不愧为与谢月镜和褚灵媛齐名的三大美人!
随即眸光移向王愔之,叹了口气:“皇后父母双亡,琅玡王氏也不过问于她,今日之处境,与国朝前皇后羊献容何其相似?”
“是啊!”
刘兴男鼻子一酸,突地眼圈红了,哽咽道:“皇后生的如此美貌,却又如此不幸,上天不公,红颜为何非要薄命?”
说着,把面孔凑上王愔之的袖子,狠命擦了擦眼泪。
王愔之却是与王神爱眸光相触,虽然彼此间从未见过面,却都知道,这就是对方。
“臣王愔之见过陛下,皇后!”
王愔之躬身施了一礼。
王神爱森然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一副无欲无求,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
只是那眼眸中,隐约有着些哀伤,心里更是对谢月镜起了丝妒意。
是啊,论起家世容貌,自己不比谢月镜差,为何她能嫁得如此好的郎君,而自己却落个羊献容般的结局?
王愔之见王神爱并无过多表示,便放声唤道:“桓玄,你已无路可逃,若不束手就擒,这滔滔大江,便是汝葬身之处!”
“扑通!”
桓玄浑身一软,吓的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
几个黄门都扶不住,毕竟太重!
卞范之拱手道:“王郎言之谬矣,如今晋主、皇后与我等同处一船,君若来攻,大不了同归于尽便是,王郎乃胸怀大志之人,想来也不愿落了刘寄奴之辈的口实。”
王愔之澹澹道:“卿若有话,尽管道来!”
卞范之捋须道:“仆只有一言,南郡公可自去帝号,就任荆江二州刺史,回复到讨伐相王父子之前,王郎乃一信人,倘若换成刘寄奴之辈,仆可不愿与之废话,大家同死便是。”
一听这话,刘兴男不乐意了,哼道:“老狐狸,想的美,谋反没了前途就想收手?他自己坐享荆江二州,让郎君回建康与阿父死磕,真把人当傻子了!”
“这位是……”
卞范之现出了狐疑之色。
王愔之笑道:“此乃寄奴兄之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