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才,愿星夜出城,往晋人营中劝说。”
话说他也有私心,与慕容德一道遣自家部曲出城击破魏人,必更得王愔之看重。
青州当地士人,根底岂是慕容德能比?
彭城刘元孙,什么都没做,白得了一个徐州大中正,而自己出兵相助,最差最差,也要得个青州大中正吧?
大中正这类清显之职,一般人得了没用,只有在他这种老牌士族手里,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也罢,劳烦公了!”
慕容德负手来回走了好几圈,才猛一点头。
“臣这就去准备!”
闾丘光拱手离去。
当天夜里,一只吊篮悄悄缀下城头,分别放下闾丘光与几名随从。
“走!”
辨别了下方向,闾丘光猛一挥手,与随从向晋军营寨奔去。
“什么人?”
巡门卫大喝。
闾丘光忙道:“老夫齐郡闾丘光,奉南燕主之命,拜见王郎!”
“稍等!”
那巡门卫警惕的扫了眼,令人将闾丘光一行看住,就回营汇报。
不片刻,闾丘光被带去中军大帐。
“齐郡闾丘光参见明公。”
昏暗的烛火之下,王愔之端坐上首,虽只一袭便服,却气势逼人,与当初在不其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闾捕光躬身行礼。
“公不必多礼,漏夜前来,是为何事?”
王愔之摆摆手道。
“奉上苍之命,顺黎民之情,以见明公。”
闾丘光道。
“哈哈~~”
王愔之哈哈一笑:“公不必如此,你我好歹有过一面之缘,可是慕容德欲归降于我?”
“正是!”
闾丘光道:“南燕主欲与公夹击拓跋氏,曾叹曰:方今天下,有德者居之,王郎战绩彪炳,抚理有术,又有宽厚仁德之名,当为明主,吾不才,何敢与之相争,致青州生灵涂炭?
诸般错事,罪止我一身,我若自缚出降,则祸自息矣。”
“哦?”
烛火明灭不定,王愔之意味深长地看着闾丘光。
闾丘光抬着头,坦然看向王愔之。
“慕容德也算不亏,山穷水尽之时,仍有公为之赞画,不知慕容德想要什么?”
王愔之问道。
闾丘光道:“南燕主唯愿保全族性命。”
王愔之沉吟半晌,徐徐道:“慕容德乃僭主,罪不容赦,他日落于我手,本应槛送建康,斩首示众,曝尸三日。
我亦非得要慕容德来降,拓跋仪败亡,已成定局,届时剩下广固孤城,青州乡老宁不取慕容德首级献与我耶?
不过既是闾丘公星夜前来,无论如何,我也要给闾丘公一个面子。
公去与慕容德说,我可饶他一命,带正妻去山阴定居,其余慕容族人,贬为庶人,为我服三年劳役,改姓为慕,或者容,打散安置入江东。
降不降,全在慕容德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