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尚未正式开始,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便已笼罩了整个奉天殿。空气仿佛变得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生怕惊动了什么。
殿外透进来的天光也显得格外黯淡,照在青砖地面上,映出一片冷硬而淡薄的光晕,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压抑,那光晕的边缘模模糊糊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尘,让整个大殿都显得昏沉沉的。
夏日晨风带着些许凉意,透过敞开的大门吹进殿内,轻轻拂过那些雕龙画凤的火红柱子。
风在那里逗留片刻,绕着盘龙的纹路打了个转,将柱身上细微的尘埃都带了起来。
尘埃在透过高窗的光柱里轻轻飞舞,如同一群细小的精灵在光束中跳跃,它们旋转着,漂浮着,随后慢慢消散不见,仿佛也被殿内凝重的气氛所吞没,没留下一丝痕迹,连那最后一点风的影子都寻不着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少官员却被这并不算寒冷的风吹得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身子轻轻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紧了紧官袍的领口,仿佛那点微弱的凉意能钻到骨子里去,带来一阵莫名的寒意,让他们从心底里觉得发冷,连手指都微微发凉。
在老朱手下当差做事,众人都养成了极为敏锐的觉察力,一旦朝堂上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就能立刻感受到,并且迅速做出反应,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刻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连咳嗽都死死闷在喉咙里,用袖子遮掩着,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招来祸事,给自己带来麻烦。
……
“父皇!~”
朝会刚开始没多大会儿,朱棣就当即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地喊道。
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震得梁上的灰尘似乎都簌簌欲落,在空中飘浮着,缓缓下沉,最终落在地面,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昂着头,胸膛挺得高高的,目光坚定地看向朱樉所在的方向,视线略过朱樉,直接定格在朱煐身上,像是瞄准了猎物的鹰隼,眼神锐利得几乎能刺穿空气,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锋芒,那目光里像是藏着刀子,随时可能飞出。
朱棣的眼神中满是挑衅的意味,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似的,牙齿都不自觉地咬紧了些,腮边的肌肉微微鼓动,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一股火气在他胸腔里翻腾着,烧得他浑身发热。
他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本不该这么孩子气,可朱煐这厮,做的事情简直太不当人子!倒也不怪朱棣如此表现,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胸口那股恶气憋了太久,不吐不快,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压得他难受,连饭都吃不下。
想到自打入京以来的种种遭遇,朱棣觉得这丫的就是瞧不起自己,几次三番来针对,实在让人忍无可忍,胸口那股火气蹭蹭地往上冒,烧得他喉咙发干,连嗓子眼都觉得有些冒烟,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十分不舒服。
真当我朱棣是泥捏的,没有半点脾气不成?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是堂堂燕王,是父皇亲封的王爷,是有血性的人,怎能任人欺辱。
朱棣不由得想到了当日刚入京时,朱煐以大明律逼着应天府府尹将当街纵马的自己送入应天府府衙大牢的情景。
那场面,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周围那些诧异、怜悯甚至带着点嘲弄的目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换成旁人,就光是这一次,就该撕破脸,直接不死不休了吧?哪里还能有后面的这些事。可偏偏他朱棣忍了下来,把那股气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咱可是王爷,王爷有王爷的威严,有自己的脸面啊!这脸面都被人踩在地上了,还反复碾了几下,换做是谁能受得了?简直是奇耻大辱,让人难以忍受。
朱棣自认自己的心胸已然够开阔的了,换个人来,早就掀桌子了,哪里还会等到今天,怕是当场就要发作起来,拼个你死我活,绝不妥协。
在被人亲手送进大牢待了整整好几天的时间啊!
出来之后自己非但没有恼怒,而且还想着对方有才,惜才之心不由动了,想与之交好,化干戈为玉帛,这已经是给足了台阶,把能退让的地方都退让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大度了,超出了常人的限度。
结果这小子又给了自己难堪,让自己下不来台,热脸贴了冷屁股,那滋味,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心里头膈应得厉害,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见到美食也没胃口。
咱主动在朝堂上给你去说话,还带着礼品主动去拜访庆贺你丫的的封侯,结果连大门都没给进!就隔着门吃了顿闭门羹,连个回应的人都没有,这简直是把人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一点情面都不讲,太过分了。
这特么的是人干的事?简直是把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是赤裸裸的羞辱!半点情面都不讲,完全不把他燕王放在眼里,视他如无物。
即便是现在朱棣想到当日之事都感觉心中无比气愤,胸口堵得慌,一股郁结之气盘旋不去,堵得他心口发闷,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需要深深吸气才能缓解,否则就感觉要窒息一般。
这丫的简直不当人啊!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给脸不要脸,实在是欺人太甚,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再无退路可言。
这要是再忍气吞声,那岂不是成了千古笑料,让人耻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还怎么统御部下?连手下人都会瞧不起自己,觉得他这个王爷软弱可欺,毫无威严可言。
朱棣当即联手朱允炆创办了燕王府学宫,要和朱煐刚创办的稷下学宫打擂台,一较高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厉害,谁能笑到最后,分出个胜负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燕王不是好惹的。
没想到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短短数日之内,从商贾手中赚到了整整五百万两!这结果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仿佛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正好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让他有些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刻的朱棣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腰杆都比往日挺直了许多,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带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光,充满了自信。
此时的朱煐也感受到了来自朱棣的目光,不由微微抬头看向朱棣,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似乎在琢磨对方此刻的心思,那目光里藏着些别人看不透的东西,深不见底,难以揣测。
双方的眼神在空中汇聚,四目相对,朱煐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朱棣眼神中的敌意,那目光像是刀子一样锐利,直直地刺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恨,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没有一丝缓和余地,十分坚决。
朱煐心中大喜,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绷住了脸皮,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强压着心头的雀跃,不让它表现出来,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奶奶的,这难以搞定的朱老四总算是被咱给搞定了!真是不容易啊!费了这么多周折,总算见到了成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感受到朱棣眼神中的敌意之后,朱煐的心里头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原本压在心口的大石也感觉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轻快起来,脚步都变得轻盈了,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这想在老朱家拉点仇恨还真是不容易啊。费了老鼻子劲儿了,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真是步步惊心,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前功尽弃。
这一个个的,分明在明史的记载上都不是啥好脾气的玩意儿,可这穿越之后接触下来,怎么就一个个的都成了好好先生了呢?脾气好得让人着急,让人无从下手,简直和书上写的判若两人,像是换了个灵魂,完全不一样。
朱煐也是感觉十分无语,哭笑不得,只能感叹现实和书本的差距太大,大得离谱,完全不是一回事,让人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本刚穿越大明,以为完成“为家国天下被君主所杀”的天命任务会十分简单,手到擒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闭着眼睛都能完成,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波折,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轻而易举。
毕竟咱面对的是明史上有着明确记载的,喜怒无常,脾气极差的老朱同志,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触怒他才对,随便做点出格的事就能搞定,不需要大费周章。
一旦完成任务,那就可以返回现代且获得长生不死之身,那可是天大的好处,想想就让人激动,晚上睡觉都能笑醒,恨不得立刻就能实现,回到熟悉的世界,结束这趟旅程。
这可比苦哈哈的在大明爽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一个是神仙日子,一个是凡尘受苦,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不会有丝毫犹豫。
朱煐本以为完成天命任务那就是分分钟的事,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是天真了,想得太简单了,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打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找不着北,计划全盘打乱,需要重新规划。
这明史中脾气暴躁得不行的老朱,这现实接触下来,完全就不一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温和得不像话,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陌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或者历史记载有误。
老朱的脾气好得吓人,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甚至还显得有点和蔼,会关心臣子的生活起居,问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完全不像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没有那种威严感。
自己想尽了办法也依旧没有让老朱真正的暴怒,连重话都没说过几句,最多就是皱皱眉头,摆摆手让他退下,那态度平静得让人心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朱煐从那时候起就对明史失去了信心,觉得这书也太不靠谱了,误人子弟,害人不浅,根本不能当做行动的指南,完全信不得,需要另寻他法。
这所谓的明史是后世清朝的大儒编纂的,出入这么大,只能说这丫的加入了不少的自己的私货,对明史进行了不少的艺术性加工,偏离了事实,纯粹是瞎写,胡编乱造,根本不能当真,只能当做故事听,消遣时间。
朱煐心里头骂了这清朝的老登不知道多少遍,恨不得穿越回去找他们算账,问问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这样坑人,把自己害得这么惨,走了这么多弯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可没办法,事已至此,就算明史不太靠谱也只能参考明史了。总比两眼一抹黑强,有个方向总比没有好,至少还能提供点线索,不至于完全抓瞎,毫无头绪。
毕竟明史好歹也算是正史,连正史都不实了,这野史还能信?怕是更不靠谱,更加荒诞不经,连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纯粹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朱煐一边参考着明史一边真听真看真感受,眼见为实,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摸索出一条可行的路子来,找到任务的突破口,实现回家的愿望。
果然,这之后又找到了破绽,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到处都是坑,走一步陷一步,简直让人寸步难行,举步维艰,难以下手,感到十分无力。
本来想着先把朱允炆和朱棣的仇恨值给拉满,这两个家伙虽然现在不是皇帝,但日后是啊。提前投资总没错,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到时候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以老朱现在的年龄,过些年估计就要去世了,到时候按照明史记载,是建文帝朱允炆登基。这时间点得掐准了,不能出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一切努力付诸东流,白费心机。
这好歹也是明史,就算是加入了不少个人私货,这皇帝是谁总不能出错了吧?基本事实总该对的,不然就太离谱了,连基本框架都不可信,那这书就彻底废了,毫无价值可言。
换而言之,朱允炆很快就会成为大明的皇帝。得提前打好关系……哦不,是拉好仇恨,把未来的路铺好,确保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不会出什么岔子,顺利回家。
而建文帝朱允炆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在位的时间很短,朱棣起兵靖难之后,大明就落入到了朱棣这位开创了永乐盛世的永乐大帝的手里。所以这两个都是关键人物,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都得得罪透了,让他们都恨自己入骨,才能确保任务成功。
想要完成天命任务,老朱这头又不能马上打开局面的情况下,狡兔三窟,多留几个后手自然就成了必要的选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得多找几棵树试试,总有一个能成,增加成功的几率,提高效率。
朱煐着手想要开罪朱允炆和朱棣,把他们得罪得死死的,让他们恨自己入骨,最好是提到名字就牙痒痒那种,这样任务才算稳妥,回家才有望,不会出现意外。
原本进行的好好的,可进行到一半,这俩货的脑子和抽风了一样。完全不按剧本来,我行我素,根本不受控制,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针对自己的朱允炆也不针对自己了,反而想着拉拢自己,和自己称兄道弟,热情得让人害怕,仿佛换了个人,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何企图。
朱棣更加,堂堂永乐大帝,老子都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进大牢,让你颜面无存了,你丫的居然还不生气?还在朝堂上帮我说话?还要来主动上门祝贺自己封侯?这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图谋?简直让人想不通,完全不符合常理,难以理解。
我去你大爷的!这还让不让人完成任务了!简直是胡闹!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让一切变得混乱不堪,难以收拾,需要重新布局,耗费更多精力。
朱煐只觉得这个大明太疯狂了!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明!一切都乱套了,毫无逻辑可言,根本没法用常理来推断,让人头痛欲裂,心烦意乱。
好在又一次特别对两人针对性地加强针对,将上门祝贺自己封侯的两人拒之门外,连庆功宴的毛都没让两人吃到,两人直接在门口碰了一鼻子灰,这样的情境下,总算是让这俩货彻底记恨上了自己。总算是回到了正轨,计划得以继续,真是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有了进展。
这不,隔日就联手弄出了个燕王府学宫,想要和自己弄出来的稷下学宫打擂台,一决高下。这反应就对了嘛,这才是他们该有的样子,早该如此了,省得他再多费手脚,浪费时间。
这记恨上好啊,你不记恨,咱这天命任务可咋办?完不成任务可就回不去了啊。小命都要丢在这里,一切成空,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那才叫冤枉,死不瞑目。
……
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朱允炆和朱棣的恶意,朱煐心里头美滋滋的,像是喝了蜜一样甜,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顿时明朗起来,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充满了动力。
他看到了完成任务的希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光明,指引着他回家的路,那光芒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不再迷茫。
“嗯?”
朱棣和朱煐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四目相对下,朱棣皱起了眉头,心里泛起嘀咕,觉得有点不对劲,那感觉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像是错觉,却又真实存在。
怎么个情况?
怎么感觉这小子的眼神里……有点子窃喜是什么意思?好像还挺高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事一样。这反应不太对劲啊,不像是该有的样子,让人心生疑虑。
看错了?朱棣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殿内光线的问题,看不太真切,产生了误解,需要再确认一下。
朱棣想要再看,却发现朱煐已经移开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只是错觉,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不想与他再有交流,避免更多接触。
“哼,虚张声势!”
朱棣冷哼一声,这会儿的他压根就没有把朱煐放在眼里,觉得对方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强撑面子罢了,不过是败犬的哀鸣,根本不足为惧,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值一提。
这短短几日间从商贾手里赚到的整整五百万两银子给了朱棣莫大的底气,让他信心倍增,走路都带风,看人都用眼角余光,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稳操胜券,无人能敌。
眼下他颇有一种,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我却独领风骚的豪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任他驰骋,再无敌手,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让人沉醉,不愿醒来。
朱棣上前一步,直接站到了奉天殿的最中心位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焦点,连龙椅上的老朱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开口。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朱棣出列,声音洪亮地说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此刻齐刷刷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殿内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十分紧张。
“说吧。”
老朱也难得给了朱棣一个好脸色,语气平和地说道,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心情不错,似乎对朱棣要说什么很感兴趣,愿意听他讲下去,给予关注。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老朱顿时也感觉这一直以来心思深沉的朱老四,好像也对朝廷有那么些作用,不是一无是处,偶尔也能办点正事,帮上点忙,总算没白养这个儿子,知道为父皇分忧,有所贡献。
“启禀父皇,儿臣这些日子与允炆一同开办了个燕王府学宫父皇想必是知道的。”
朱棣开口就将话给引到了燕王府学宫上,单刀直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切入主题,毫不遮掩,显得十分干脆,直奔核心,不绕弯子。
“咱自然晓得,当日你不是还让咱当了学宫祭酒的么。”
燕王府学宫数日之间卖了一百个入学名额给商贾,赚到了五百万两这事儿老朱早就已经通过锦衣卫了解的清清楚楚,连每个箱子里的金银成色都大概有数,心中门儿清,早就有了底,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指掌。